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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姜柔,我得去醫院……」

我懂事地點頭。

「去吧,注意休息,多陪她一陣子。」

畢竟,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。

7

我真的給他訂了一個月的十全大補湯。

簽字離婚后,他每天發給我的消息和視頻反而頻繁起來。

連收到湯都要拍個照發給我。

「就是味兒有點刺鼻。」

我笑盈盈地叮囑他趁熱喝,就差看他喝完后催他去下種了。

嚴間對我提起陳秋露,總是用一個「她」來代替。

他又一次言而無信。

在我搬走不久,就拗不過陳秋露的軟磨硬泡,讓她住進家里了。

他對此非常歉疚,打電話過來時都有點怯怯的。

「她說為了備孕也不能吃藥打針,算是為了孩子徹底放棄治療了。」

他一面為她愧疚,一面又對我懊悔。

「姜柔,等她生完孩子我就讓她搬走。」

彼時,我一邊照著美食食譜給自己做大餐,一邊心不在焉地回。

「沒事,再找個月嫂吧,別讓她受累。」

估計像我這麼體恤的老婆打著燈籠都難找。

嚴間肉眼可見地心疼起我來了,再提起陳秋露偶爾還有點埋怨。

「要不是看她病著,我真的想罵人。」

他說早上走的時候,陳秋露在睡覺。

晚上他回來的時候,除了滿桌子的外賣殘骸,她居然還在睡。

家里亂成了豬窩,她仍是一副病西施隨時要倒的樣子。

我正在刷以前根本沒時間看的泡沫肥皂劇。

不覺饒有興致地問他:

「都柔弱成這樣了,你們🛏️事還順利嗎?」

我簡直佩服自己的心理素質。

短短半個月,我已經可以如此隨意地和前夫聊他和別人滾床單了。

甚至好心提醒:「你可悠著點,別給人晃散架了。」

嚴間被我噎住,到嘴邊的吐槽都如數吞了回去。

許久才悶悶地問我:「你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?」

我懷疑剛吃的砂鍋粥里有不明物,怎麼好好地犯噁心呢?

急忙回他:「我很好,就是偶爾做夢驚醒,怕你是真離婚。」

他嘆了口氣:「想什麼呢?我不會的,你放心。」

好在隔著電話,他看不到我已經笑開了的臉。

怎麼辦?

我是真的。

8

好不容易熬過了冷靜期,我和嚴間相約去領證。

他一早開車來接我,竟神秘兮兮地拉著我往后備廂走。

「我有驚喜給你。」

說實話,那一刻我是有點驚慌的,怕前功盡棄。

后備廂打開的瞬間,滿滿的血紅玫瑰映入眼簾。

嚴間一向冷峻的臉上多了絲溫柔:「我好像以前對你不夠浪漫。」

我聽過遲來的深情賤如草,真出現在眼前還挺壯觀的。

他又從后座取了個紅絲絨盒子遞給我,里面是一只滿鉆的手表。

從前他確實不會如此用心。

我滿心的嘲諷卻不能宣之于口,索性調笑地看向他。

「這是別的妹妹都有,還是單單就我一人有的?」

他愣了一下,勾了勾唇角。

「怎麼還變調皮了啊,只有你有。」

這樣的相處方式,在我們過去的婚姻里是不存在的。

更多的時候,他像一個施舍者,給予了我家,也收走了對我的尊重。

我戴上手腕晃了晃,他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色。

等我們往里走時,他有些遲疑地問我。

「是不是簽個補充協議之類的?」

我意識到他是在怕我反悔,當即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
「你知道的,就算簽了也沒法律效用,我們的關系全憑良心。」

他愣住:「良心?」

我點了點頭:「有個家不容易,嚴間,你知道我離不開你的。」

9

這話并不完全取悅到他,他始終有點狐疑。

我邊挽住他的手臂,邊往里走。

「其實我等不了那麼久的。」

「等她懷孕以后,我們就先復婚好了。」

他神色有了松動:「還有,公司的事情你不懂,我們有這份事業來之不易。」

我連連點頭:「我當然知道,誰會砸自己家的鍋呢。」

等他猶豫不決地簽字換證,我那顆懸在半空的心也終于落了下來。

他看上去卻不像是輕松的樣子,腳步沉重地拉開車門。

「有家西餐廳你一直想去,我預約了位子。」

「吃完我送你回去,或者你想逛街我也陪你。」

我好笑地看著他:「可是我今天不方便。」

這次他似乎有些燥意:「怎麼又不方便,月頭不方便,月尾也不方便。」

我伸手拍了拍他明顯癟了許多的胸膛。

「早點完成任務,省得我們有家不能回。」

他微微嘆了口氣,開車離開了。

眼看車子走遠了,我拉黑刪除一條龍。

連電話卡都摳了丟進下水道,這窩囊氣終于到頭了。

念在夫妻一場的情分上,我本該提醒他的。

他做了體檢報告卻拖了一兩個月都懶得去取。

對方提醒他,他仍拖拖拉拉讓我去拿。

他的那份體檢報告上寫得清清楚楚:

前列腺癌晚期,建議盡快化療。

再多的十全大補湯也是沒用的。

他就像一個中看不中用的破瓶子。

10

嚴間應該是當天晚上就發現被我拉黑了。

他氣急敗壞追到住處,我已經在去旅行的航班上了。

該慶幸他這些年的勤懇和努力,讓我得以早日實現財富自由。

航班上的空調太冷,我落地時噴嚏不斷。

更新时间:2025-07-04 09:50