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4
林硯辭求婚那晚,喝了很多酒。
他抱着李予初不撒手,絮絮叨叨喊出了她以前的名字。
他說:“何夕,你永遠值得被愛。”
那一刻起,她才确定林硯辭在很久很久之前就認識她了。
至于故事從何開始,她毫無印象,林硯辭也沒正面回答過。
直到婚禮前夕,她跟着林硯辭去機場接人,卻沒想到會再次見到蕭昱珩。
而林硯辭喚他“表哥”。
那一刻,她腦子一片空白,覺得哪裡出了問題,可又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。
幾乎是下意識地豎起了渾身的刺。
反倒是蕭昱珩竟出奇的平靜。
接風宴上,偶爾的對視,他也隻是客氣地點點頭,就像他們真的隻是第一次見面的親戚。
李予初暗自松了口氣。
散場時,林硯辭去開車,李予初不想和蕭昱珩單獨相處,借口去洗手間。
隻是剛推開門就被一股大力一起拽進了隔間。
她下意識驚呼一聲:“蕭昱珩你瘋了?!”
“鎖門。”
蕭昱珩嗓音低啞,帶着酒氣的呼吸噴在她耳側。
李予初掙紮着推開她,卻被他箍得更緊,後背抵在冰冷的牆壁上。
“夕夕,這兩年我一直在找你”
蕭昱珩低頭看着她,燈光在他臉上投下陰影,那片僞裝的平靜徹底碎裂。
“你不會知道,我有多想你。”
他一直都不相信何夕會真的死了。
哪怕他親眼看到她從高樓上跳下去,哪怕他親自打撈起她的屍體,他心中都莫名有一股執念。
直到他看到林硯辭發來的結婚請帖,隻是一眼,他便确定,這就是他的女孩。
巨大的狂喜沖破胸膛,他當即買了最近一班飛往加拿大的航班。
他要帶她走,要重新兌現年少時的諾言,他要娶她為妻。
“夕夕,我離婚了,”他頭抵在她肩窩,渾身都在抖,“這次,我來兌現承諾了,跟我走好不好”
話音未落,李予初猛地一把推開他,他沒設防,背重重撞到牆上。
話音未落,李予初猛地一把推開他,他沒設防,背重重撞到牆上。
“蕭昱珩,你憑什麼?!”
“我知道我沒資格,但夕夕,看着你嫁給别人,我做不到。”
李予初的心猛地一縮,随即湧上尖銳的嘲諷:“還記得你當初答應過我什麼嗎?你說你會放我走”
“蕭昱珩,我已經死過一次了,你還想讓我死第二次嗎?”
她站在那裡,脊背挺得筆直,眼睛裡沒有恨,也沒有怨,隻有一種斬斷一切的冷硬。
硬得能硌碎人的骨頭。
蕭昱珩想從她眼裡找到一絲動搖,哪怕是一點波瀾也好,可那裡什麼都沒有,隻有一片冰封的荒原,清晰地告訴他:再往前一步,就是絕境。
蕭昱珩的眼神暗下去,像燃盡的灰燼,他慢慢松開手,指尖最後蹭過她的臉頰,帶着點顫抖:“對不起”
“不重要了。”
李予初繞過他,拉開隔間的門,徑直走了出去,“如果你真覺得對不起,以後就别再來打擾我的生活。”
隔間的門發出砰然一聲響,像一根針,徹底刺破了蕭昱珩所有的僞裝和幻想。
他靠着牆,疼痛裹挾心髒,淩遲着每一寸神經。
耳邊響起的交響曲、賓客的歡聲笑語都成了模糊的背景,蕭昱珩坐在最後一排的陰影裡,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口袋裡的絲絨盒子。
看着她眼裡的決絕,他甚至都沒敢拿出來的戒指,此時硌得掌心生疼。
他不敢賭。
他承受不住再失去她一次的後果,隻要她還好好活着,這就夠了。
往後餘生,換他來等她。
他遙遙看着林硯辭執起李予初的手,将戒指穩穩套進她的無名指,動作溫柔得像是在對待易碎的珍寶。
掌聲雷動時,李予初恰好擡頭,目光掃過全場,無意間與蕭昱珩撞了個正着。
她愣了半秒,随即揚起一個更燦爛的笑。
那是新娘對賓客最得體的回禮。
蕭昱珩也跟着笑了。
隻是那笑意沒到眼底,喉嚨裡像堵着團浸了水的棉花,發不出任何聲音。
他看着他們交換親吻,看着林硯辭吻去她眼角沁出的淚。
窗外的白鴿撲棱棱飛過,翅膀帶起的風掀動他額前的碎發,蕭昱珩緩緩松開手,掌心的戒指硌出了幾道紅痕。
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台上的人,仿佛又看到了十八歲那個雨夜,少女踮腳吻他時,睫毛上沾着的細小雨珠,涼絲絲地落在他的臉頰上。
那時候他的心跳,比現在響亮得多。
更新时间:2025-07-20 19:00