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江郁川嗯了一聲，背著我便上去了。
江素雅笑著喊：「蘇夢琪，你哥哥來了！」
臥室里傳來一陣赤足跑在地上的聲音，聲音好像剛剛落下，蘇夢琪開門出來了。
原本歡喜的表情在看到江郁川背著我時，頓時沒了好臉色。
我歪著頭，摟著哥哥的手更加緊了。
蘇夢琪皺著眉頭，好像要生生把我扒下來一樣。
詭異的氣氛被江素雅迅速捕捉到，江素雅推著我們：「快去坐，姑姑給你們端菜。」
江郁川身子一低，我腳夠到了地上。
我一下來，蘇夢琪便湊了過來，拽住了江郁川的胳膊：「哥哥，我都好久沒見到你了。」
江郁川不動聲色地抬起手臂，巧妙地避開了她的觸碰，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：「嗯。」
蘇夢琪早就習慣了江郁川的冷淡，此時也不覺得什麼，自己找著話題：「哥哥我想好了，我大學專業也學法學，這個假期可以去你的公司兼職嗎？」
江郁川拉著椅子，看著我坐下，這才坐在我的旁邊，沒等說話，江素雅端著菜出來，接著我們的話題。
「你那是要去工作嗎，你就想天天見你郁川哥哥吧。
蘇夢琪臉色一紅，低下了頭。
江素雅殷勤著給我們盛飯，玄關處響動，姑父也回來了。
蘇楊剛瞥見我們身影，臉色便沉了下來。
顯然，他并不知道我們的到來。
他不及江素雅的唯利是圖，對于我和江郁川他從始至終都看不上。
當然，大概也是在生著十年前我哥攪黃了他的二十萬的氣。
江素雅見氣氛有些凝滯，連忙堆起笑容打圓場：「菜都要涼了，快來吃飯吧。」
蘇楊慢條斯理地換上拖鞋，面無表情地走到餐桌最遠端坐下，刻意與我們保持著距離。
江素雅也跟著過來：「今天你姑父加班，要不就讓他去接你們了。」
沒等我哥說話，蘇楊先一步陰陽怪氣道：「他現在是大律師了，還用得著我送？」
一句話下來，餐桌的氣氛更僵了。
餐桌下，江素雅踢了他一腳。
隨后，江素雅笑呵呵地給我夾菜，轉移話題：「阿魚估沒估分呢，蘇夢琪說這次題挺簡單的，你應該能考一個很好的大學吧？」
我勾起唇角：「我不愛學習，應該沒有姐姐的成績高呢。
說到成績，蘇夢琪忍不住輕哼一聲。
蘇夢琪的學習成績一向很好，這次估分出來，江素雅連發了三條朋友圈，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蘇夢琪考了 600 多分。
蘇楊扯了扯嘴角：「你也不用學習太好，你哥養你唄，反正他都是大律師了，不缺你一口飯吃。」
我將筷子往桌子上一擱，清脆的響聲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。
抬眸時，眼底已凝了層霜：「你也知道我哥是大律師了，律師的時間都是用錢算的，所以你要是說不出什麼有營養的話，就別浪費我哥的耳朵了。」
蘇楊臉色一黑：「你就是這麼跟長輩說話的嗎？你哥怎麼教你的？」
「抱歉，」我冷笑，「我哥只教過我，不要看任何人的臉色，我的情緒大過于天。」
「還不用看任何人臉色，你以為你是誰啊？總統都沒說出這樣的話吧，江稚魚，你好好看看誰才是你的親人——」
「蘇楊！」江素雅猛地站起來，橫眉。
蘇楊脖頸青筋暴起，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斗雞：「喊什麼？你還要為她出頭，人家把你當親人了嗎，爸媽留下的 20 萬給外人，房子也給外人住，到頭來江家得到什麼了，你熱臉貼冷屁股能得到什麼？！」
「可別冤枉我，」我有些委屈，「我從來沒有把你們當做親人啊。」
蘇楊臉色驟變，脖頸漲得通紅，嘴唇顫抖著卻說不出半個字。
「夠了。」江郁川緩緩起身，聲音輕得像羽毛，卻讓整個房間瞬間落針可聞。
他修長的手指復上我的胳膊，掌心的溫度透過衣袖傳來，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。
「既然不歡迎我們，我們以后也不會來了。」
說著，江郁川拉著我就要走。
蘇夢琪微弱的聲音：「哥……」
江郁川腳步一頓，回頭看向蘇楊：「前些天，你因為打人賠的錢是我拿的，麻煩這周之前還給我。」
蘇楊眼睛睜大了，顯然不知道這件事。
江郁川：「如果不想還，記得找好律師。」
「……」
10
哥哥生氣了。
很生氣很生氣。
他攥著我的手往樓下走，全程一言不發，臉色陰沉得像是能滴出水來。
我沒想惹哥哥生氣的，可蘇楊那老不死的出言不遜我實在忍不住。
誰敢欺負哥哥，我直接就是一個六親不認。
走到樓下，我終于忍不住。
我手一別，開口：「為什麼總是要把我推給別人？江郁川，你明明也很在意我。」
「我在意你，是因為你是我的妹妹，江稚魚，這和喜歡不一樣。」
我死死地盯著他：「就算你不喜歡我，我們也可以保持這樣的關系一輩子，我不逾矩，我只要能待在你身邊就好。」
江郁川低垂著眼睫，昏暗的樓道里，他的表情模糊不清：「如果我要結婚呢，如果我有喜歡的人了呢？」
這句話像一柄冰刀直直刺進我的心臟。我僵在原地，仿佛突然被扔進寒冬的冰窖，連呼吸都凝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