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收音機早就被我扔到八百外去了,怎麼可能又在我身邊響起。
或許是我沒扔出去,也或許掉在哪裡了。
我盡可能克制自己的慌亂,急切地想要尋找它的位置,心裡盤算着等找到了,非得把它砸個稀巴爛。
然而,那摩托車仍然在我旁邊疾馳而過。
此時此刻,我就算再怎麼膽大也不免有些寒意,我念叨着滿天神佛,求他們保佑,腦海中卻不斷浮現那男人的模樣。
我的情緒終于爆發了,不斷摁着喇叭瘋狂飛馳着,嘴裡什麼髒罵什麼。
現在目前這情況必然是鬼打牆無疑,這繞着一圈又一圈,非得把人繞死不可。
老話說,人怕鬼三分,鬼怕人七分。
我自以為罵得越髒,越能表現出我不害怕,再加上車喇叭一直響着,我尋思咋也能出去。
開了一會兒,果然那收音機的聲音消失了,正當我放松下來以為渡過一劫的時候,突然看到路旁邊站着一個人。
他提着手電筒照着我,看樣子想讓我栽他一程。
開過夜車的人,尤其是大車,都知道,半夜的時候如果有人搭車千萬别停下,誰知道路邊站得是人是鬼。
我剛經曆鬼打牆,自然也不敢停,一腳油門就掠過那人。
我順着後視鏡一看,卻看不清他的臉,隻知道他好像在看着我。
“加錢!一定得加錢!”
此時後怕的感覺才逐漸消失,我透着鏡子看向後面那個白布,喃喃道,“兄弟,拉你一趟可真不容易,一張大團結總能給我吧?”
我正暗自得意,這時候路邊站着一個巡捕,揮手示意我停下。
我尋思着,這巡捕什麼時候這麼勤奮,大半夜不睡覺過來抓夜車,不過我這個是救護車,就算速度快些也是沒問題。
我靠邊停下,拿出一根煙,準備遞過去。
他走過來接住煙之後,我便把火給點着了,猛吸一口後,我問道,“兄弟,你這挺厲害啊,大半夜不睡覺,過來抓夜車?”
“唉,最近不消停。”
那巡捕睡眼惺忪地說道,“這幾天老出事,三天就死了六七個人,在警示牌沒上之前,我們都得在這兒輪崗。”
他繞着車走了一周,然後停下來,看着我的副駕駛。
“哥們,你讓你旁邊的人系好安全帶。”
“哥們,你讓你旁邊的人系好安全帶。”
我聽後先是一愣,随後笑道,“兄弟,開這個玩笑就不好了,我旁邊哪有人?”
“誰給你開玩笑了?”那巡捕先是一愣,随後也笑道,“你們兩個大晚上就别吓唬我了,行了,你們走吧。”
看得出來,這個巡捕已經不想和我說話了,他擺了擺手。
我此時想挪動步,但是又不敢,最後在他的催促下這才上了車。
我側目看向副駕駛,可以确定的是絕對沒有任何人在這裡。
我心有餘悸地繼續開着車,沉默中便時不時看向副駕駛。
開了一會兒感覺沒啥事,便覺得那巡捕可能就是逗我玩,随後長籲一口氣,正了正姿勢,剛擡起頭,便看到那白布竟然被掀開了。
“他娘的,誰幹的!”
這一路上把我折騰夠嗆,我本來打算不管這事,不過我一想到那男人的頭還在上面,如果沒有白布裹着可能會掉下來時,隻能打着右閃靠邊又停下來。
“兄弟,我這可是為你好,你要懂事别吓唬我。”
我走下車,打開後門,本期望無事發生,但是那男人的屍體卻在我眼皮子底下消失了!
我此刻腦袋嗡得一下,有一總進退兩難的感覺。
我想了想,那人連腦袋都沒了,怎麼可能會動,但屍體沒了,我那一張大團結可算是泡湯了。
一想到錢,我膽子便大了起來,随後上了車,便開始找起那人的屍體。
我原本以為,可能是我之前開車太快,刹車太猛把屍體給弄掉了,于是在地上找,但是我連床底下都找遍了也沒有。
更奇怪的是,那頭和身子是分離的,竟然也一起不見了。
我彎着腰,頂着車頂,正納悶,這時候有人幽幽地說着,“你是在找我嗎?”
聽到有人說話,我的雙腿像是被釘在了地上。
每一次試圖挪動,都像是在拖拽千斤重的巨石,冷汗順着額頭不斷滾落,滴在腳下的地面上,整個人被恐懼緊緊攥住,仿佛下一秒,周遭的空氣都會将我吞噬。
我生逼着自己硬生生地看向說話那邊。
果然有一個人正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。
而那鏡子上映着的,就是死去那男人的臉。
昏暗的的光線下,那男人靜靜地坐着,頭部像是被黑暗硬生生挖去了兩塊,本該是兩個眼睛的地方隻剩下幽暗的黑洞。
更新时间:2025-06-23 11:00