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于夫妻最后的情分，我还是去了。
刚到警局门口，就看见顾凌川狼狈的坐在长椅上。
他一手缠着绷带，一手搂着双眼红肿的叶青禾。
看到我来了，他下意识松手站起。
叶青禾怯生生的躲在后面，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要是从前，我肯定大骂着把她一把推开。
恨不得昭告全世界顾凌川是我唐以沫的男人。
可现在我只是在顾凌川诧异的目光中静静地走向值班***。
监控画面里，顾凌川和一名年轻女孩激烈争执。
为保护叶青禾，他被对方找来的人挥棍击中手臂。
尽管疼的浑身颤抖，却仍死死护着，直到警方赶到才敢松手。
我盯着屏幕里那个浑身是血的背影出了神。
原来那个年少时为我挡下酒瓶的男孩。
如今也能为了其他女孩拼命。
我苦涩的笑了笑，仿佛有一口气憋在胸口。
分不清是疼还是酸。
一旁的女警向我投来同情的目光。
为了不让自己太难堪。
我火速交了保金转身离开。
夜风扑面而来，脚步在寒风中虚浮。
“唐以沫！”
顾凌川追上来拦住我，声音沙哑。
“今天的事我可以解释。”
“是那个人诬陷青禾故意损坏竞争对手的钢琴，还扬言要毁她名声。”
他越说越激动，想到细节时眼里藏不住的心疼。
“青禾那么单纯善良的女孩，绝对不能受这种委屈！”
好一个单纯善良。
我静静看着他泛红的眼眶，忽然觉得讽刺。
叶青禾就是披着这幅皮囊和我的丈夫一点点将我推向绝望。
还记得她把蜈蚣倒进手捧花里，害我在婚礼现场当众出丑；
顾凌川替她开脱说是在活跃气氛。
她在我怀孕六个月的时候放任流浪狗将我绊倒流产。
顾凌川责怪我连个孩子都保不住，怨不得别人。
甚至就连她故意往我的水里放安眠药，害我错过外婆最后一面。
顾凌川也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：“她还小，不懂事很正常。”
我努力保持理智，强撑着看向他：
“所以呢？”
他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急切：
“以沫，你去帮青禾去跟主办方解释，就说琴键是你不小心弄坏的。”
“你疯了？我凭什么帮她顶罪！”
我不可置信的甩开他的手，寒意瞬间顺着袖口爬满全身。
叶青禾见状猛地扑进顾凌川怀里哽咽。
“我真的是不小心碰到的，怕被误会才没敢说。”
“凌川哥哥不要强迫姐姐了，一切都怪我。”
顾凌川紧紧搂住她，再看向我时眼神已满是厌弃。
“唐以沫，青禾可是你妹妹！”
“她马上要比赛了，这可是她准备三年的机会。”
“她跟你不一样，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，你忍心看她的前途尽毁吗？”
叶青禾摇摇头，眼眶通红的拽了拽顾凌川的衣袖。
“别说了，姐姐最讨厌我了，不会帮我的。”
我看着她惺惺作态的模样，又看向满眼怒火的顾凌川。
仿佛我不答应，就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。
可明明我曾经为了支持顾凌川创业，主动卖掉自己最珍爱的钢琴。
是他亲口说：“等我挣钱了，一定给你换更好的。”
如今却要我为他心尖尖上的女孩，背负莫须有的罪名。
这一切真的好不公平。
我气的浑身颤抖，一把将包摔在顾凌川身上。
声音嘶哑的近乎破碎：
“顾凌川你搞清楚，我才是你的妻子，不是她叶青禾！”
“我可以给她让位，但不代表你能一次又一次的欺负我！”
叶青禾抖着唇，依旧是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。
“姐姐……我没……”
下一秒，顾凌川的巴掌重重的落在了我的脸上。
我偏着头，耳边嗡嗡作响，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。
他肉眼可见的怔住一瞬，又迅速别开脸。
“我我不是故意的”
“你不想就算了，没必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。”
就那一巴掌，心彻底死了。
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。
我后退好几步，字字坚定：
“顾凌川我们离婚吧。”
没有惊讶也没有愤怒。
他眉头紧锁，像是在面对歇斯底里的怨妇。
“唐以沫，你幼不幼稚？”
随后拽着叶青禾的手转身就走。
这种无力感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。
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背影消失在夜色中，直到一滴雨砸在额头。
才后知后觉的给律师朋友拨通电话。
让他帮我将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交给顾凌川。
随后拨通机场订票热线。
声音颤抖却坚定：
“帮我改签到今晚吧，对，就今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