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我和涵之完婚后,我会想办法带你离开这里,最多两日,等我。”
他深深的看了许婼言一眼,转身离开了牢狱。
许婼言看着陆晏昭离开的背影,疲惫的闭了闭眼。
她忽然觉得,自己的身份被拆穿,反而轻松很多。
那个戴在她身上十几年的枷锁终于被解开了。
既然她就要“死”了,就让大梁公主死在大雍吧。
这一次她不会再等着陆晏昭来救,她会自己救自己。
许婼言眼神逐渐变得坚定,她再次喊来狱卒。
“我,大梁公主许婼言求见圣上。”
在牢中又过了一夜,许婼言被人带着梳洗换了一身衣服,进了宫。
大雍圣武帝在宣政殿召见她。
“许婼言,你已是死罪,为何求见朕。”
威严的声音自高位传来,许婼言跪在地上,背却挺得笔直。
“大梁皇帝在位期间,导致大梁民不聊生,两国战乱不断,破国乃冥冥定数。”
“但我本是时日无多之人,若死在牢狱之中,定会影响陛下英明和仁爱之名。”
“若是归家而亡,可彰显陛下宽宏大量和仁慈之心,还请陛下三思!”
圣武帝闻言,示意身边的大太监上前一探究竟。
内侍给许婼言把完脉,上前禀告。
“确是死脉无疑。”
圣武帝看着许婼言单薄清瘦的样子,叹了口气。
“若你是大雍公主,朕必不会让你身处冷宫长大,可惜了。”
闻言,许婼言一震,叩谢皇恩。
“谢陛下。”
没有人能决定自己的出生,她只是一个想在夹缝中努力活下来的普通人而已。
从宣政殿出来,风一吹,许婼言顿感后背发凉。
她才发觉,自己的衣裳早已被冷汗浸透。
藏在衣袖里的手,也止不住地颤抖。
她走在深红宫道上,看向飞向宫外的小鸟,心底一阵感慨。
很快,她也马上可以重获自由了。
从宣政殿到宫门的距离,许婼言走得极为艰难。
每走几步,她就停下缓口气。
等她走出宫门,坐上回将军府的马车,她紧绷了一天一夜的情绪终于缓了下来。
只是顷刻间,心口的疼痛一下子蔓延开来,没有一点延缓。
“噗”的一声,许婼言吐了一口血,弄脏了衣裙。
她靠在颠簸的马车里,仿佛五脏六腑都要被摇出来。
不知道走了多久,听见马车外响起唢呐热闹的声音。
她撩起车帘,看见是从将军府出来的迎亲的队伍。
骑在马背上的新郎官,正是陆晏昭。
男人身穿大红喜袍,意气奋发的样子看的许婼言一阵揪心。
她收回视线,继续靠在马车里。
直到马车停在将军府门前,她颤颤巍巍的走了下来。
车夫看见许婼言浑身是血的样子,大惊失色。
“姑娘,你没事吧?可用请大夫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