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林羽，我幫你剝吧，這個蝦很扎手。」
陸硯青攔住他，「不用，我的老婆我來照顧。」
季淮皺眉。
「陸先生，你們又沒領證，既然分手了，還是認清自己身份，別總老婆老婆的叫喚。」
「分手？」
陸硯青掃了我一眼。
我坦然回應。
「準確地說，分手都不算，我們連真正在一起都沒有，就像是……臨時合租過一段時間。」
收錢替嫁這種事情太尷尬了。
我只好換了措辭。
陸硯青聞言，臉色沉了一度。
「原來在你眼里，我們什麼都不是，難怪你一聲不吭就走了。」
他語氣很平穩，卻透著一股冷意。
修長的手指剝好皮皮蝦，放在我碗里。
我食不知味。
大概是懷孕了，胃口不好。
季淮見我沒吃幾口，給我調了一份北方醬料，讓我嘗嘗。
「好香啊。」我以前很少吃麻醬。
「你要是喜歡，我下次做東北菜給你吃。」
季淮的母親是東北人，做飯很好吃，他也學了很多。
我笑著點頭。
身旁的人眼底幽沉，插不上話。
「你喜歡吃什麼，有什麼忌口？」
季淮跟我討論東北菜的種類。
正聊得開心。
陸硯青給我夾菜，卻被鍋沿燙了一下。
他輕呼一聲，手里的筷子掉落在桌上。
「你沒事吧？」
我條件反射地看過去，拿起他的手吹了吹。
以前他傻乎乎的時候，手指被門夾了就會哭唧唧地找我撒嬌。
我看著他手背上的紅痕，以及手腕上的百達翡麗。
這個手表都能買我的命了。
我對上他深邃的眸子，頓時清醒過來。
「你去用涼水沖一下吧。」
我若無其事地繼續吃飯。
陸硯青眼底的光湮滅，臉色更難看了。
9
吃完飯。
天色不早了。
離開季淮家時，他還叮囑我，如果有什麼事隨時來敲他的門。
我嗤笑。
陸硯青和我是兩個世界的人。
我什麼都沒有。
他能對我怎麼樣。
可一分鐘后，我就被打臉了。
我跟陸硯青疏離地告別，讓他別來找我了。
我打開公寓門。
正準備關上。
修長有力的手指擋住門框。
我下意識停住。
陸硯青面無表情地擠進來，反手關上門。
「你跑這麼遠來，就是為了找他嗎？」
「關你什麼事？」
我想推他出去。
他上前一步，將我抵在玄關。
高大的身影壓迫感十足。
俊逸的臉逼近我，配上那副金邊眼鏡，渾然的禁欲斯文氣質。
陸硯青與之前反差太大。
我忍不住心跳加快。
「你說關我什麼事！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嗎？老婆？」
他有些咬牙切齒。
離得太近，我都能看到他眼底的紅血絲，像是許久沒睡好覺。
「我不是你老婆。」
「就這麼想跟我撇清關系？」
「我之前照顧你就當作是工作而已，我收了蘇茜的錢，現在她回來了，一切該回到原位了。」
我不敢再靠近陸硯青。
要是蘇茜再發瘋，我怕會傷害我媽媽。
陸硯青冷笑一聲，咬牙。
「只是工作？」
「林羽，難道你之前對我的好都是假的嗎？」
我心底有些撕裂的難受，但還是梗著脖子點頭。
他眼底沉得像是一片黑色湖水，寒意浮起。
「是嗎？我不信。」
陸硯青低頭咬住我。
我躲了一下，被他扣住后腦勺。
陸硯青抱住我，吻得又兇又狠。
他像是急切地想要證明什麼。
我快喘不過氣來時。
他松開我。
炙熱的吻落在我脖子上。
他知道我耳朵很敏感。
陸硯青的手搭在我腰后躍躍欲試。
我腦袋發懵。
但胃產生了反應。
剛才吃得太油膩，孕吐反應加重了。
我推開他，捂住嘴巴。
他還要伸手。
我后退一步。
「你別碰我，我噁心。」
再繼續，我恐怕會吐他一身。
陸硯青臉色沉得滴水。
「怎麼，有了別人，碰都不想讓我碰了？」
我心臟砰砰跳。
要是被他發現我懷孕了，豈不是更糾纏不清了。
我咬牙，索性點頭。
「對，我有喜歡的人了，陸先生請自重。」
「……」
瞬間。
室內的空氣靜謐到駭人。
陸硯青眼底冷意凝成霜。
他咬了咬牙。
「你喜歡誰？」
「你沒必要知道。」
這句話刺得他瞳孔一縮。
他深呼吸一口氣平復心情。
我去廚房倒了杯牛奶。
喝下后，胃里舒服了一些。
回頭，他還呆愣地站在門口。
「陸先生，沒別的事的話請回吧，我要休息了。」
他盯著我，通紅的眼眶充斥著不甘心。
「林羽，你為什麼要喜歡別人？你跟我相處那麼久，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嗎？
「我現在不傻了，我能夠生活自理，也能照顧你了，我會加倍對你好，不讓任何人欺負你，你再看看我行嗎？」
「……」
我捏緊手里的杯子。
曾經孤立無援的很多個時刻。
我多希望有人能對我說出這番話。
此時，心臟像個浮在水面上的扁舟，變得搖擺不定。
10
一個鈴聲打破了氛圍。
陸硯青接起電話。
似乎是很緊急的事情。
他眉頭緊皺。
掛斷后，他為難地看著我。
「我公司有事得回去一趟，我會再來找你的，你等我。」
我沒應他。
成年人之間哪有等待，只有客套。
陸硯青匆匆離開。
室內空了下來。
我摸了摸肚子里還沒成型的小黃豆，感覺心底也空蕩蕩的。
本來打算下個月入職。
這個月正好做流產手術。
可是公司那邊急缺人，打電話讓我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