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想他這次,是徹底想和我劃清界限了吧。
也好。
奶奶在北京的治療和恢復很順利,到我快報道的時候,她已經被平安接回了湖城。
我只在家里呆了一晚上,行李媽媽早就替我收拾好了。
第二天媽媽親自送我去了學校報道。
全程沒見過紀川。
原來大學并沒那麼可怕。
幾大箱行李,剛下車就有一群學長搶著幫我搬到了宿舍。
宿舍的東北妹子也都很熱情。
我們專業,整個年級的女生都在我們宿舍了。
入住才三天,她們就帶著我到處逛吃打卡,原先以為會不適應的東北美食,原來也很好吃。
她們甚至第一晚就帶我去了公共澡堂……
坦誠相見下,很快大家就熟到不能再熟了。
在我飛速適應大學生活,軍訓剛開始就收到第三封表白信時,紀川突然又一次給我打了電話。
「施遙,昨天我去你家找你,想約一起去學校報道,阿姨說你已經提前來學校了。
「但我今天來學校,怎麼都打聽不到你的班級,怎麼回事,你在哪個校區?」
我突然不知從何開始解釋。
原來這麼久了,他還是沒發現我并沒跟著他改填廈大。
「不是校區的問題,是我根本就沒和你在一個學校啊。」
我忍不住吐槽。
「不可能,你開什麼玩笑?」紀川失笑。
「別生氣了,好好好,我給你賠禮道歉,我認栽了行吧。
「你趕緊到女生宿舍門口,我媽給你帶了一堆東西,有你最愛吃的點心哦,別怪我吃獨食。」
我實在忍不住了,一字一句跟他解釋清楚。
「紀川,我想你真的無解了,我的志愿從來都沒變過,一直都是哈工大,航空專業。
「你知道的啊,我一直都想報的,怎麼會跑廈門去呢。」
我說到這里,宿舍的姐妹恰好開口叫我吃飯。
「老妹兒,今天中午咱去吃鍋包又?」
純正的東北口音,讓對面的紀川終于慌了起來。
再開口,他有些像卡了殼的錄像帶。
「你你你,別開玩笑啊施遙。
「不不,不可能的,你不是知道我改了志愿嗎?
「不可能沒跟著我一起改呢,你一個人怎麼敢去哈爾濱那麼遠的地方。」
我嘆了口氣。
「我真的沒開玩笑。
「紀川,你改志愿的時候也沒問過我,怎麼就篤定我會跟著你一起改呢?更別說你是為了別人改的,我跟著去未免也太不識趣。」
紀川急忙解釋。
「可那天,那天晚上我問過你,你說知道的啊!你怎麼會沒跟我改?絕不可能!
「你不會是因為蘇曼吧?我真的只是一時心軟,她哭著說她害怕一個人去外地會被欺負。
「你知道她老家雖然是福建的,但自從她爸出了事她就敢沒回去過。再加上她又是藝術特長生進去的,根本沒太多選擇余地,她不像你成績好,那已經是她僥幸能上的最好大學了……」
紀川慌慌張張說了一大堆,我沒什麼反應。
滿耳朵只聽到她她她,到現在他還是只從蘇曼視角出發,根本沒考慮過我的感受。
蘇曼父親是貪官,進去了很多年,雖然進去前已經和她母親離了婚。
但她們母女在家鄉受盡白眼,所以她媽媽就帶著她搬去了湖城重新開始。
那時她還小,大人的事跟她無關。
但她的悲劇也不是我造成的,我憑什麼要為她考慮呢。
「紀川,你既然那麼在意她,那你現在如愿了。我們也只是普通朋友,并不是非要一直一起走,希望今后不要再打擾我。」
我掛斷了電話,深吸口氣,還沒時間感傷,就被室友拖著去食堂了。
以為紀川會消停了,畢竟一南一北,隔著千里萬里,更隔著那麼多難以輕易抹去的傷痕。
可第二天晚上,紀川竟然出現在了我的眼前。
15
彼時,我并不是一個人。
身邊剛好有個別別扭扭站著的同班男生。
他長得挺帥的,個子也挺高,表白墻上經常也有他的名字。
我原本正打算問他,是不是有什麼要找我幫忙。
剛剛在我吃飯時,他已經偷偷打量了我無數次。
「施遙同學,那啥,我就是連續給你送了三封信都沒收到回復的蔣鶴。
「我覺得你賊好看,想認真跟你處對象,賊認真那種,你能給我機會追求你不?」
他剛期期艾艾說完一句話,抓了抓腦袋,又往我懷里塞了第四封信。
我還沒反應過來,他就一溜煙跑了。
「施遙。」
我剛打開信,一回頭,紀川落寞站在身后。
可能是趕路的疲憊,看上去有些憔悴。
但一襲剪裁良好的白襯衣和深色西裝褲,依舊平整得體,還是那個斯文一中校草。
這麼正式的穿著加上手里的筆記本電腦,似乎是從某個正式場合趕過來。
饒是放下了,我依舊沒忍住有些恍惚。
「我有事想跟你說,可以跟我找個地方坐一下嗎?」
紀川的問話有些小心翼翼,他好像很怕我拒絕。
「晚上還要開班會,就在這里說吧。」我平靜道。
紀川追了這麼遠過來,不讓他說肯定不會走。
沒想到他第一句話卻是。
「你們才認識幾天就表白,一看就沒認真,這種只看臉的男人你離遠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