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朱往上推了下眼鏡,「做錯事的人,肯定是要受懲罰的,霍總現在一顆心都在沈輕青身上,早忘了她,她每天都堅持給霍總寫一封情書,妄圖讓霍總原諒她。」
我嘆了口氣。
小朱:「太太覺得她可憐。」
「不。」我淡淡道:「一個要殺我的人,我怎會同情她。只是有點惋惜,她學習挺好的,本該有個明亮的前程。」
一陣沉默。
不知從哪里吹來陣風,我捂住心口,咳嗽了通。
小朱忙找出披肩,給我披在身上。
「沒事。」我擺擺手。
小朱踟躕了許久,「太太,其實和霍總離婚,未必不是件好壞事,您還年輕,會更自由,有更多的選擇。」
我將披肩裹緊了些:「我不會離婚。」
小朱哀嘆了口氣,滿腹心事的樣子。
我溫聲道:「別擔心,我有自己的打算。」
小朱看過來,眼睛如星子般明亮:「嗯!您若有用著我的地方,請盡管說。」
我喝了口冷飲:「對了,今天回去,我會見到霍崎嗎?」
小朱道:「估計見不到,最近沈輕青的戲殺青,霍總一直陪著她。霍總讓您先回家歇著,他過后會找您的。
我困得打了個哈切,讓小朱把我扶到輪椅上。
「抱歉,我得睡一會兒了。」
49
這邊。
我是在劇組房車里醒來的。
「唔--」
我揉了下發痛的太陽穴,港城的機場真冷,饒是切換過來,我依舊感到寒意陣陣。
抬眼望去,公司給我配的生活助理正歪在椅子上打瞌睡,她聽見動靜,立馬驚醒,「哎呦,我怎麼也睡著了。」
我看了下手機,早上 8:10.
「今天是最后一場戲了吧?」我起來穿鞋,從冰箱里拿了杯美式。
助理拿著卷髮棒和化妝箱過來,替我補妝,笑道:「是的青姐。今天您的戲份就全部結束了,芳姐和霍總都會過來。」
我喝了幾口咖啡,冰涼入喉,將困意全都驅散,「對了,我之前讓你做的事,都弄好了嗎?」
助理忙道:「放心吧青姐,場地前兩天已經租好了,我早讓人打掃好了,并且反復檢查過,沒有攝像頭之類的東西。」
我嗯了聲:「那就好,今晚我會給霍總一個驚喜。」
助理恭維道:「您和霍總感情真好。」
我挑眉:「是啊。」
話音剛落,就有人來敲門。
「沈老師,到你的戲了。」
我再次對鏡檢查了遍妝容,「來了。」
……
最后一場戲拍得很順利,導演一聲「卡」,我的戲份殺青。
眾人都聚上來,鼓掌恭喜,給我送上鮮花。
這時有人提議拍照留念,讓男主靠我近一點,咱們這是甜劇,你倆親密點。
男主角是個流量小生,長得很帥,也聰明,巧妙地借位站在我身旁,看上去挨在一起,其實離我有一拳遠。
怨不得男主忌諱,霍崎就在不遠處,關注著這里的一舉一動。
拍完照后,霍崎捧著鮮花和香檳走上前來,張開雙臂,想要抱我:「輕青,恭喜你。」
我往后躲了幾步,搖了搖手指。
霍崎不解,「怎麼了?」
我給身后的助理使了個眼色,助理上前,給霍崎遞了張玫瑰花形的卡片。
霍崎打開一看,會意地笑了。
我佯裝害羞,轉身離開。
卡片上寫了個地址,還有四個字:請來這里。
50
這是個很僻靜的小禮堂,裝修華美,所以租金也比較昂貴。
我事先讓人將桌椅和擺設全都清了出去,地上灑滿了玫瑰花瓣,在空蕩的觀眾席區,只留了一副桌椅。
桌子上,放了瓶價值不菲的紅酒,已經醒好了,旁邊擺了一只高腳杯。
門被人從外面推開,霍崎進來了。
今天,他穿著西裝,頭髮做了造型,看上去俊帥瀟灑。
我躲在臺上的幕布之后,注視著霍崎的一舉一動。
他看到小禮堂的一切,顯然很驚喜,走到正中的桌前,拿起紅酒邊的卡片,念上面的字:「請喝掉。」
霍崎往杯中倒了些酒,欣賞了番后,這才品了一口:「不錯。」
他端著酒杯,往舞臺這邊走來,「輕青,這就是你給我的驚喜嗎?」
「先別過來。」
我喊住他:「驚喜還沒有完呢。」
說著,我按下了音樂按鈕。
頓時,從音響里傳來詭異而優雅的樂曲,很動聽,但也縹緲陰冷。
霍崎坐到椅子上,閉眼品著紅酒,側耳傾聽:「這是芭蕾舞劇《吉賽爾》第二幕的曲子,阿爾布雷希特被幽靈們困住,那些女鬼逼迫他跳舞,直到死亡為止,最后是吉賽爾救了他。
「沒錯。」
我站在幕布之后,對著鏡子,換上了白紗裙,穿上了舞鞋。
「今天我殺青,拍的是《星星糖紙》男女主重逢的一場戲,女主跳的舞就是《吉賽爾》,男主想起了他們高中時的甜蜜美好,再次對女主動心。」
霍崎:「所以……你也要給我跳舞嗎?」
我一步步走了出去,占到了舞臺正中央,提起裙子,給對面的霍崎行屈膝禮。
霍崎挑眉,舉起酒杯。
音樂飄揚,我跟著翩翩起舞。
霍崎一邊喝酒,一邊微笑著欣賞。
我沒有再保留,完全以當年「藍茵」技術來跳--單純的農女吉賽爾被阿爾布雷希特欺騙,還被他的未婚妻羞辱,絕望之下自盡。
在月光森林墓地里,有一群被情人背叛的未婚少女,她們死后化成了幽靈,在午夜時分,強迫路人跳舞致死。
那時,阿爾布雷希特前來墓地懺悔,幽靈女王命令吉賽爾和眾幽靈們去引誘那個男人,讓他跳舞到死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