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站起身:“将膳食擺去公主房間裡。”
說罷,他也無視下人疑惑的眼神,徑直去了内間。
換下盔甲之後,他便徑直走向了顧錦歌的院子,踏進去後,雖然離開半月有餘,這裡還是被侍女打理的幹幹淨淨,一如顧錦歌在時。
顧錦歌向來喜歡幹淨整潔的地方,哪怕每年從宮中賞賜下來的奇珍異寶不少,也都堆在了庫房裡,房間内擺設并不算多。
殷景衍看着桌邊正在布菜的侍女,慢慢坐了過去。
那侍女見着他,行了一禮:“驸馬。”
殷景衍知道她一直自顧錦歌出生起便跟着伺候,兩人情同姐妹,便也沒有冷着态度:“這裡不需要你伺候,我自己來就行,你先下去吧。”
侍女退去之後,殷景衍便拿起了筷子,碗筷碰撞的聲音在房間裡一點點響起,卻帶起了無盡的凄涼。
殷景衍想起剛成婚時,顧錦歌淡淡的對自己說:“以後不管多忙,都得來本宮這裡用膳。”
他回的是:“臣不過一介閑散人士,無事可忙,公主多慮了。”
那時他對這樁婚事不滿至極,從宮中旨意出來的那一刻,他心中的顧錦歌,便注定是一個仗着身份肆意妄為的女子罷了。
殷景衍又看向桌上的菜色,都是他喜歡的。
顧錦歌哪怕不是公主,也是個人,也會有自己喜歡的口味,可隻要他來這院中,桌上沒有一道菜不是依着他的喜好,久而久之,公主府的夥夫都知道該做哪幾樣菜了。
殷景衍總是覺得,顧錦歌未必有多喜歡他,但眼前這一點點潤物細無聲的照顧溫柔,又怎麼不算是喜歡?
一頓飯,他吃的味同嚼蠟,等下人将東西都收下去之後,那侍女看向他:“驸馬今夜要睡在此處嗎?”
殷景衍擡眼:“嗯。”
侍女臉色猶疑,半晌才道:“那奴婢去給驸馬鋪床。”
殷景衍一愣,問道:“這不是長公主的卧房麼?怎麼連被子都沒有?”
“長公主在此處,一般不會去床上睡,而是醉了就趴在桌上對付一宿,是她吩咐奴婢将被褥拿走的。”
殷景衍皺起了眉,在他印象裡,顧錦歌好像是從兩年前開始嗜酒的。
他緩步踏進了内間,映入眼簾的,是床邊一張矮桌,上面對的齊齊整整,擺着兩隻酒盅。
他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:他見着顧錦歌幾次飲酒,對面都擺着一隻空杯,有沒有可能,那隻杯子,是留給自己的?
殷景衍正要上前,卻聽門外響起下人的聲音:“驸馬,北疆首領不知所蹤,陛下傳您即刻入宮!”
殷景衍入宮時,禦書房内隻有大理寺卿李明和丞相在。
顧明稷看了殷景衍一眼,開口說道:“朕命你們三人,三日内把北疆首領給我找到。”
殷景衍上前一步:“敢問李大人,下面的人是什麼時候發現人不見的?期間可有什麼可疑人員去過天牢?”
殷景衍上前一步:“敢問李大人,下面的人是什麼時候發現人不見的?期間可有什麼可疑人員去過天牢?”
顧明稷也朝李明看了過去,任誰都看得出,他現在已經在極力壓制内心的火氣了。
李明拱手說道:“北疆首領自從進了天牢,就是單獨關押的,且牢門外還有重兵把守,但今夜醜時,獄卒換值之後,才發現牢裡的人根本不是北疆首領。”
殷景衍眯起雙眼,終于明白為何陛下這麼晚了還要召他入宮,北疆首領是他親手押入京都的,卻在重重把守之下換了人,他自然有疑點。
殷景衍想清楚其中關節之後,臉色也沉了下來:“臣想去天牢看看。”
顧明稷點了點頭,随即殷景衍三人便退了出去。
出宮途中,丞相開口:“此次,還要勞煩二位了。”
殷景衍和李明對視一眼,說道:“丞相言重了。”
老丞相幽幽一歎:“北疆首領若是在京都,且不說陛下憂心,萬一他被逼急了,拿手無寸鐵的百姓開刀,傳出去我中原豈不是成了笑話。”
殷景衍定聲道:“不會有那種情況。”
老丞相便不說話了,到了天牢,李明帶着殷景衍往裡走,老丞相自然是在外面等着。
殷景衍踏入牢房,四處掃了一眼,并沒有發現什麼異樣。
他說:“你們當時看到的那個‘北疆首領’,現在何處?”
“在隔壁牢房關着,這樣重要的人,我們自然不會放走。”李明立刻說道。
殷景衍又跟着他去了隔壁,當看到那個人時候,他眉心皺起:“怎麼是中原人?”
李明擦了擦額上的冷汗:“是,我們也好奇,但最終在他身上搜出來一張人皮面具。”
殷景衍看着被呈上來的東西,眼神凝重:“人皮面具,以北疆人的腦子,做不出來,看來這京都,竟然還藏着通敵叛國的賊子。”
李明臉上也顯露出憤慨之色。
殷景衍拿起面具細細打量,随口問道:“這人可有問出來什麼?”
“不曾,”李明臉色難看:“不僅是個啞巴,還是個殘疾,不能說不能寫,我們隻能暫且關押着。”
殷景衍轉過身去看向那人,卻見那人看清楚是他之後,激動的幾乎要掙脫繩子。
殷景衍輕咦了一聲,走到了他面前:“你認識我?”
那人瘋狂點頭。
李明眼中顯出愕然之色。
殷景衍也有些不明所以,但還是對李明說:“既然如此,此人便由我來審問,李大人可以去查其他線索。”
更新时间:2025-06-27 13:36