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我沖進來,她的嘴唇極其輕微地動了動:“阿……嶼……”
懸了幾天的心,終于重重落回實處。
我撲到床邊,緊緊握住她枯瘦冰涼的手,喉嚨哽得發不出聲音,隻能用力點頭:“奶奶……我在……我在……”
病房門被輕輕推開。
沈曼站在門口,後面跟着探頭探腦的趙銘。
她看起來憔悴了很多,眼下帶着濃重的青黑,昂貴的套裝也有些皺巴。
看到我握着奶奶的手,她眼神閃爍了一下,腳步有些遲疑。
奶奶的目光緩緩移向門口,落在了趙銘身上。
渾濁的眼睛裡,瞳孔猛地一縮!
趙銘臉上立刻堆起假笑,他非但沒退,反而往前湊了兩步,用一種帶着明顯惡意的腔調開口:“方教授,您可算醒了!您知道您孫子幹了什麼好事嗎?”
他故意提高了音量,唯恐奶奶聽不清:“他呀,跟正明那個姓王的女老總搞到一起去了!為了讨好新歡,把您辛辛苦苦介紹給沈氏的人脈,全送給對頭公司了!”
沈曼嘴唇動了動,似乎想阻止,但終究沒出聲,隻是臉色更難看了。
“你……胡……說!”奶奶的身體猛地繃緊,枯瘦的手指抓住床單,試圖坐起來,胸口劇烈起伏,監護儀上的心率數字瘋狂飙升,“是……你……害我……”
她的聲音嘶啞破碎,充滿了憤怒和痛苦。
我急忙按住她:“奶奶别激動!”。
但怒火燒穿了我的理智。
我猛地轉身,幾步沖到趙銘面前,狠狠一巴掌扇了過去!
“誰給你的膽子來刺激她?!”我揪住他被扇得偏過去的衣領,“奶奶剛醒!你安的什麼心?!等着法庭上跟法官狡辯吧!看他信不信你這副嘴臉!”
趙銘被我揪着,臉腫起老高,吓得話都說不利索:“你……你敢打我……”
“顧嶼!”沈曼一把抓住我揪着趙銘衣領的手腕,指甲幾乎掐進我肉裡,“我警告過你别把事情鬧大!你還敢告他?!”
她飛快地瞥了一眼病床上喘着粗氣的奶奶,語速飛快:“證據?我早處理幹淨了!你告?上法庭隻會自取其辱!立刻給我撤訴!”
我用力甩開她的手,力道之大讓她踉跄了一下。
“官司輸赢,法官說了算。”我冷冷看着她,“現在,帶着你的人滾出這裡!這裡不歡迎你們!”
我指着病房門口,斬釘截鐵:“等趙銘的案子結束,沈曼,我們之間,也該徹底清算了。”
我看着她的眼睛:“我們離婚。”
沈曼徹底僵在了原地,臉上的血色褪得一幹二淨。
沈曼徹底僵在了原地,臉上的血色褪得一幹二淨。
“你說什麼?”她聲音發飄,“離婚?你跟我開玩笑?”
我反問:“你看我像在開玩笑嗎?”。
她的胸口劇烈起伏。
“就因為我護着趙銘幾分?你就這樣?”她聲音陡然拔高,帶着指責和憤怒,“還是你覺得攀上王玥那個賤人,翅膀硬了?她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?!”
她還在用過去那套思維來揣度我。
可這段婚姻的墳墓,明明是她親手一磚一瓦砌起來的。
“奶奶養了我三十年,你我結婚不過十年。”我看着她,“你憑什麼覺得,我會拿奶奶的命,來跟你開這種玩笑?”
沈曼所有的話都噎在了喉嚨裡,臉色難看得像死人。
我直接掏出手機,撥通了醫院保衛科的電話:“三号病房,有人騷擾病人,請立刻過來處理。”
沈曼和趙銘被保衛科的人趕走之前,冷笑着看我:“沒有證據,我看你怎麼告!顧嶼,我等着你來求我!”
趙銘也朝我投來一個混合着怨毒和挑釁的眼神,跟着她狼狽地消失在門外。
病房終于安靜下來。
我疲憊地坐回奶奶床邊,握住她依舊冰涼的手。
奶奶什麼都沒說,隻是一下又一下,輕輕拍着我的手背。
7
第二天一早,法院門口。
我拿着厚厚一疊材料,秦明幫我聯系的律師已經等在那裡。
材料裡有趙銘網購那種特殊堅果粉的訂單截圖和簽收記錄,還有一個廚房雜工簽字的證詞——他證明案發前趙銘曾以“幫沈總準備驚喜”為由,獨自在茶點區逗留了很久。
剛走進法庭,就看到沈曼和趙銘已經坐在被告席旁邊。
趙銘一看到我手裡的文件袋,立刻誇張地嗤笑出聲:“曼曼姐,你看他!還弄了這麼厚一疊廢紙,裝模作樣!法庭上,假的可不管用!”
我回敬了一句:“是不是假的,你等會兒就知道了。”
趙銘僵了一下,但随即又挺直腰闆,故意提高了音量,帶着炫耀和挑釁:“有曼曼姐在,我怕什麼?她說了,等跟你離了婚,就讓我進沈氏核心層,當股東!”
他得意地瞥了我一眼,親昵地坐到了沈曼旁邊的椅子上。
沈曼沒說話,隻是輕輕拍了拍趙銘的肩膀。
更新时间:2025-06-24 15:33