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谁准你碰我的娃娃!”苏时薇声音尖利,一把抢过保洁手里那团湿漉漉的棉花,紧紧抱在怀里。
她瞪着陈姨,眼睛烧得通红。
“而且谁让她磕头了?现在都什么时代了,做错事道歉就好!你算什么东西,有什么资格这么对她!”
陈姨脸一阵青白:“时薇小姐,我是为你好,这丫头……”
“滚出去!”
苏时薇指着门,小小的胸膛剧烈起伏。
“现在!立刻!带着你鼻孔朝天的样子滚!”
陈姨狼狈地退出去。
门被重重摔上。
房间里只剩下压抑的抽泣声。
苏时薇抱着湿透的娃娃,背对着小保洁,肩膀绷得紧紧的。
头顶的“恶毒女配”疯狂闪烁,粉紫色几乎要燃烧起来。
我拢了拢自己额角的白发,轻轻推门进去,递了包纸巾给小保洁,示意她先出去。
苏时薇没回头,声音闷闷的,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鼻音。
“你也滚。”
我没滚。
活了那么大年纪,抢得了打折鸡蛋,唯一的优势就是脸皮厚。
我目光扫过她怀里不成形的娃娃。
娃娃经过洗衣机的洗礼,此时金发打结,蕾丝裙子撕裂,棉花从胳膊接缝处漏出来。
“这娃娃的头发,”我开口,“有点像我家孙女小时候玩的芭比。”
她脊背僵了一下。
“我孙女总嫌娃娃头发乱,我就给她编辫子。”
我走到她旁边,蹲下来,保持视线和她齐平。
“后来她学会自己编,还发明了‘八爪鱼辫’,丑得很有创意。”
面前的小脑袋几不可察地偏了偏。
“高温丝……其实跟假发差不多,”我试探着伸出手,“要不,给王妈试试?”
她没动,但也没躲。
我轻轻抽出那个湿漉漉的娃娃。
找来小梳子、小剪刀、针线盒。
用吹风机冷风慢慢吹开打结的金发,一绺绺耐心梳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