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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眼底有淡淡血絲,語氣焦急:“你昨晚發燒了……以後别賭氣就把我趕走,好嗎?”
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,不就是他嗎?
如果不是他,她不會在大雪中走了三個小時,不會在極度疲憊下哭那麼久。
她懶得跟他多講,沉默地撇開眼。
謝硯之歎氣:“還不高興?”
“沒有。”
“别生氣了,這段時間我休假,你想去哪?我都陪你。”
沈嫣然想到一件事,于是開口說道:“那陪我去看我爸吧。”
謝硯之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,但很快恢複如常,笑着應下:“好。”
收拾好準備出門時,江柔抱着孩子正站在門口。
“硯之,沈小姐,你們是要去哪?”
“烈士陵園。”沈嫣然不耐煩地開口。
江柔抿了抿唇,為難地看向謝硯之:“可以不去嗎?”
“不行,我答應了嫣然。”謝硯之眉***緊蹙,毫不留情地開口。
江柔垂眸看向孩子:“以前聽人說,孩子才出生魂輕,家裡大人要避白事,避陵園,否則沾染上什麼東西,容易驚魂……”
“你是說,我爸會害你的孩子?”沈嫣然被氣笑了,音調猛地拔高。
“我怎麼敢。”江柔眼眶又紅了,“你爸爸是烈士,不像我……我隻是太擔心寶寶了。”
謝硯之深吸一口氣,看向沈嫣然:“嫣然,等把他們送走,再去看爸爸。”
沈嫣然呼吸一滞。
從五歲認識,到現在二十六歲,二十一年,七千多個日夜。
她第一次發現,自己原來從來都不了解謝硯之。
一點都不。
他自顧自地說着,手卻始終拉着沈嫣然,像是怕她直接翻臉走人。
“之前你不是說想去打靶嗎?今天帶你去玩吧?”
她冷冷地看向謝硯之,勾了勾唇:“好。”
等謝硯之将車開來,她正要坐上副駕,卻被江柔擠到一旁。
等謝硯之将車開來,她正要坐上副駕,卻被江柔擠到一旁。
而他絲毫沒有察覺,親自下車,手墊在江柔***頂,将她護送上車。
下車後,更是鞍前馬後,全然忘了沈嫣然還在身後。
“小心台階。”
“低***,我幫你戴耳罩。”
“喝點熱水。”
一字一句,像是槍林彈雨将沈嫣然貫穿。
她沉默地走到工作台,拿起一把沙漠之鷹,熟練地上彈瞄準。
這些技能,是謝硯之在她二十一歲那年,手握着手,肩并着肩教給她的。
而現在,他滿眼都是另一個女人,唯恐她出了半點差池。
十幾分鐘後,謝硯之終于将目光放在沈嫣然身上,開口卻是:
“嫣然,你抱下孩子,我教江柔開槍。”
沈嫣然根本沒有理會,又是砰砰砰幾槍,孩子立刻被吓得哭鬧不止。
江柔連忙勸道:“我不學了,硯之,你去陪沈小姐吧。”
他皺了皺眉,将孩子抱起走向外面,去讓前台幫忙。
沈嫣然面無表情地換上新的彈夾,閉上左眼,連開十槍,槍槍命中靶心,這還是謝硯之手把手教出來的。
“沈小姐。”江柔握着一把槍走來,笑容甜蜜:“聽說鉛彈很安全,不過一米***中會怎麼樣,我很好奇呢。”
她突然擡高槍口,扣下扳機,槍響與炸膛的爆裂聲震耳欲聾。
刹那的現實在沈嫣然眼中無限拉長。
自當從手骨貫穿,血噴濺而出,江柔的尖叫同步響起,謝硯之幾乎是立刻沖了過來。
“謝硯之!”沈嫣然大喊,可他卻徑直沖向江柔,将滿手鮮血的江柔一把橫抱,***也不回地朝外跑。
滾燙的熱血從羽絨服中滲出,她恍惚間想起二十一歲那年,謝硯之握着***對她說:“嫣然,槍很危險,但有我在,就不會有任何意外。”
腳步淩亂,她無力地跌倒在地。
在意識消失的最後一秒,她看見的是他抱着江柔,眉***緊蹙,眼中滿是心疼。
尖銳的疼痛幾乎要将她撕裂。

更新时间:2025-06-21 14:33